新一波移民潮仍然持續,除了英、美等地,也人不少港人選擇前往德國。但有一名牛津大學碩士畢業的德國人,約九年前放棄了由跨國企業提供的高薪厚職,隻身來到香港逼屋邨、住劏房。熱愛旅遊的他多年來去過50多個國家,走遍萬里除了獨愛香港有山有水,也有高樓大廈,他更對這個小城的文化着迷;同時心繫教育工作,與拍檔經營教育社企並舉辦跨文化活動,希望在推廣香港文化的同時,也令香港學生走出課室、接觸世界。

 

來自德國的Till Kraemer,多年來曾去過50多個國家,走遍萬里除了獨愛香港有山有水,也有高樓大廈,他更對這個小城的文化着迷。(呂諾君攝)

走入互文教社(Inter Cultural Education,ICE)的辦公室,可以見到不同國家的書籍和紀念品,來自德國的Till Kraemer正在與來自非洲的同事閒聊,並忙着要吃由祖母從家鄉寄來的曲奇。據Till指,他在德國一個人口不足1,000人的小鎮長大,家鄉是一個沒有很多變化的地方,同學們的家庭世世代代都做着同一職業。雖然Till自小已想向外出走,了解世界,但由於家境不算富有,他只能在看電視時幻想自己到別處旅行,甚至是在電腦上玩飛行模擬器,假裝正在飛往別國。

首次做背包客遊印度 文化衝擊甚大

 

「這也給了我熱情和能量,因為對世界好奇而開始努力讀書。」Till表示,17歲時獲好友及其母親邀請,叫他跟他們一起到印度旅行,雖然第一次旅行已是做背包客,面對的文化衝擊也很大,但回來後Till對旅程念念不忘,「我會聽Bollywood音樂、看印度的電影,我以為自己只是對印度着迷,但原來我是對世界着迷。」

 

如果你有點厚面皮和交到朋友的話,去旅行可能一點錢都不用花。

Till憶述,當年他由一名表現平凡的學生,回來後英文、地理等各科目成績都有好轉,學業上短時間內突飛猛進,成為了全校、全國的頂尖學生,更拿到獎學金前往牛津大學修讀數學及電腦科學碩士,期間他亦周遊列國,「如果你有點厚面皮和交到朋友的話,去旅行可能一點錢都不用花。」他指,例如去伊朗的時候,他在朋友幫忙之下住到當地友人家中,後來他要到另一個城市遊玩,當地友人又穿針引線,替他找機票、住處、煮食物等,結果在伊朗由北遊到南,Till也沒花多少錢。

遊得有深度最重要

 

他又以遊泰國為例,「很多人不知道,在柬埔寨乘巴士可以去到泰國邊境,在邊境可以再乘車到曼谷,只需七小時,而價錢比在曼谷乘一程地鐵更是便宜。」Till表示,不論是遊歷西伯利亞、還是坐貨船到日本,只要與當地人建立連繫,除了可用較少錢來旅遊,更重要的是遊得有深度。

所以我推掉了德國的工作機會,來到香港與Freddy和他的家人住在屋邨內,後來又住過深水埗區的劏房,我現時很擅長殺滅床蝨。

身為牛津的畢業生,Till不乏工作機會。他曾獲多間包括西門子、保時捷等的跨國企業青睞,但在一次到台灣的旅程中,他認識到現時的拍檔兼好友羅偉鴻(Freddy),二人對於創立教育社企的想法一拍即合,「所以我推掉了德國的工作機會,來到香港與Freddy和他的家人住在屋邨內,後來又住過深水埗區的劏房,我現時很擅長殺滅床蝨。」Till笑說,那是十分溫馨的時光,而約九年前來到香港,他已全程投入互文教社的工作。

 

 

港島的同學或會較多在街上見到外國人,但屯門的學生,平日可能只見到一個60歲的NET Teacher(英語為母語的英語教師)。

「當我們教別人認識世界,我們發現自己也在認識世界,每次都有新的人和事,我覺得可以餘生都繼續做。」Till表示,現時他們會帶同來自25個國家的分享者到學校分享,將課室變成「地球村」,當中大部分都是政府資助的中學,不少是位於「大西北」如元朗、屯門和天水圍,「港島的同學或會較多在街上見到外國人,但屯門的學生平日可能只見到一個60歲的NET Teacher(英語為母語的英語教師),而且通常有點沉悶。」他笑說。

嘆移民潮下好友離港:我愛的城市正在分崩離析

 

同一時間,他們亦會帶外國人用不同的方式遊香港,例如是不去山頂去蛇店。而近日Till和Freddy亦研發了一個手機聲音導航App Storius,並加入數碼港培育計劃,邀請專家、地區組織、街坊錄製語音導賞,更進一步的推廣本地文化。提到香港的移民潮,Till指,身邊也有不少好友在這段期間離開了香港,「看到我愛的城市正在分崩離析,是很令人沮喪的。」他指,雖然自己有德國護照、也可以隨時離開此地,但因為互文教社和Storius,他感到自己還有責任,希望能在未來仍繼續為更多學生培育出國際視野。

Till(左)在一次到台灣的旅程中他認識到現時的拍檔兼好友羅偉鴻(右),二人對於創立教育社企的想法一拍即合,近日亦研發了一個手機聲音導航App Storius。(呂諾君攝)